第8章
關燈
小
中
大
許笑薇握在手裏還沒打開的傘在沒拿穩時砸在地上，發來清脆的聲音，江晉隨之看去，眉頭皺起，對她的稱呼明顯不滿意。
許笑薇反應快，把傘拾起來放在一邊，“江晉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江晉挑了挑眉，“不歡迎？”
“沒有沒有，請進。”
許笑薇頓悟過來立刻側身讓出了過道請他進來，後者把傘合上遞給她時，言簡意亥的表明吳安全因為在鄰市沒法趕回來，只好由他來接她回去。
許笑薇知道江晉有潔癖，目睹他進屋後就站在那蹙著眉沒有動作，她轉身進廚房拿消毒水出來把凳子仔細擦拭了遍，確定幹凈後才敢讓江晉坐下。
陳湘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，正好看見自家女兒把凳子擦好給一穿著西裝挺拔的男人坐，眉宇間爬上一抹困惑，“薇薇，這是誰啊？”
許笑薇聽見聲音站直了身子，猶豫幾秒如實道來，“老板。”
然後對江晉說，“老板，這是我媽，陳湘。”
江晉聞言欠身朝陳湘看去，“您好，我叫江晉……是許笑薇的老板。”
陳湘從剛才許笑薇的舉動大致猜到江晉應該有潔癖，便識相的和他保持距離讓他坐下，“薇薇跟我提起過您，她說您對她很好，謝謝您這麽器重她。”
江晉剛坐下，目光隱約帶了某種情緒覷了身旁的許笑薇一眼，“應該的。”
鍋裏還燉著東西，陳湘沒說幾句就回了廚房，不知想起什麽，她回過頭對江晉道，“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，你們不趕時間的話就在這待著吧，安全要緊，這會兒出去外面也都是泥路，不好走。”
這一待，就到了晚上六點。
眼看著天越來越黑，雨勢卻越來越大，許笑薇開始焦急的在屋裏來回踱步。
劇組那邊倒是不著急，主要是……江晉……
她在來回走動的時候江晉就坐在那看手機，正好翻到今日天氣預報，嘴角扯開一道不明顯的笑。
許笑薇用開水把杯子清洗幹凈，給江晉斟了杯茶，跟他商量：“如果今晚回不去的話……要不，我帶你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旅店，你將就一晚上？”
江晉目光沈沈地盯住她，話語帶了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，說話時眼睛望窗外瞟了眼，好像在說：‘你覺得出的去？’
現在雨大的連門都難出，更別說出去找旅店了。
就在許笑薇還尋思該怎麽辦時，江晉端起茶杯淺酌一口，才徐徐道來，“不用了，這挺好。”
小是小了點，但起碼有家的味道。
晚飯後，雨倒是停了，但陳湘擔心二人夜晚行車回去不安全，強行留江晉在家過夜，並去把許笑薇的房間收拾出來讓他睡。
江晉環視房內，簡單的白色調，房間裏所有擺設很簡陋，書桌、床、衣櫃還有一把小椅子就再無其他。
江晉看著桌上的相框出神約莫幾秒，就聽見陳湘的聲音在旁邊響起：“江總，真的謝謝您能夠讓薇薇成為您公司的一員，也謝謝您肯給她這個機會，真的特別謝謝您。”
說著，陳湘激動地都要跪下，被江晉快一步扶起來，“阿姨您別這麽說，許笑薇很有潛質，換種方式說她也幫了我。”
陳湘站穩，連忙把手從江晉手裏抽回來，生怕弄臟了他昂貴的西裝，“薇薇這個人很要強，從小到大她在外面受的苦回家都不會告訴我們，生怕我們擔心。這幾年她在外面幹了什麽，其實我都知道，但是見薇薇這麽辛苦的瞞著我，我也就沒敢跟她說。她說老師器重她讓她出國進修，其實……”
陳湘越說情緒越不穩定，眼淚不止的往外流，連布滿老繭的手也在止不住的顫，“其實她在給別人打苦工，洗碗、拖地、發傳單這些我都知道，這丫頭這麽多年還一直以為我是不知道的，每次回來都只跟我說她又交了哪些好朋友，又接了好劇本，每當我看見她拼命強撐的笑容，我都特別恨自己，沒能給她一個好的生活環境……”
江晉只知道許笑薇和母親一起生活，六年後家境窮苦，但他不知道許笑薇為了讓母親不擔心，而圓的善意謊言。
不知道怎麽的，他聽見這些心裏堵的慌，就像特別多碎碎的石子堵在那，讓他呼吸不過來。
江晉不懂怎麽安慰人，只能給陳湘拿紙巾，對她說不用擔心，以後許笑薇他會照顧好。
門外由遠漸近傳來許笑薇呼喚媽媽的聲音，陳湘立馬擦幹眼淚，跟江晉說對不起沒控制情緒的話，出了房間。
陳湘離開後，江晉站在原地，雙眸清潤地看桌上的相框，是許笑薇穿著校服和父母的合照，她咧著嘴笑的很開心，江晉第一次見到許笑薇時她臉上也是掛著這樣的笑。
許笑薇一家休息時間很早，也因為陳湘吃了藥犯困，八九點的時候就睡下了。
外面沒有了動靜，江晉擇床睡不著，只好端著手機站於窗前閱郵件，這幢房子只有一層，其次是曬東西的天臺，許笑薇房間窗戶外正對著一顆參天大樹，冷風吹過，把樹枝拼命往下壓，水滴從樹葉上脫落下來，樹下從而唰唰飛過一陣雨水。
鄉下的空氣遠比城市要清新許多，江晉到最後也無心看郵件，索性合上眼站在那，任由涼風吹在他身上。橘黃色燈光從外灑進來，使他棱角分明的面容變得柔和了幾分。
“叩叩——”
幾分鐘過後，伴著敲門聲，從門外飄進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，“可以進來嗎？”
“進。”
江晉側身看向門口的時候，就看見許笑薇抱著一張棉被進來，棉被看起來有些厚重且大，將她整個上半身擋的嚴實。
許笑薇把抱進來的棉被放在床上，見床鋪完好的沒有動過的痕跡，她扭頭看站在窗前的江晉，問他，“睡不著嗎？”
“嗯。”
許笑薇幫他把棉被鋪好，完事了大功告成的拍拍手，“王姨說你會認床，是因為這個嗎？”
江晉窒了下，許笑薇怕他誤會趕忙解釋，“是我問王姨的，因為我看你不管多晚都會回家睡覺，王姨才跟我說你會認床的事。”
江晉心想這也不錯，她還關心起他的生活來了。點了點頭，應了個‘嗯’。
許笑薇指著剛鋪好的床，說：“今晚你就勉強將就一下吧，床鋪我媽剛幫我換上的，棉被是前幾天剛洗的，這幾天我跟媽媽睡沒有睡這，可以放心用。”
“嗯。”江晉餘光瞄見許笑薇砸吧了下嘴巴，知道她沒話要說了，他破天荒的為她開啟話題，“你也睡不著？”
許笑薇點點頭，“對啊。”
江晉已經脫下西裝外套，此時身上套著一件淺藍色襯衣，領帶被取下，頂端的紐扣也解了幾顆，整個人也沒有了平日的冷板，許笑薇走到他身旁，仰頭望著被雲層遮住的月亮，對江晉道：“謝謝你。”
江晉聽出她語氣中隱藏的情緒，扭頭看著她消瘦的下巴，不語。
許笑薇嘴角向上揚了揚，保持仰頭的姿勢任由涼風吹在臉上，“謝謝你，除了謝謝我不知道該說什麽，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，都不知道這輩子還還不還的清了。”
如果沒有他，她許笑薇一定還只是一個窩在後廚房洗碗的洗碗工，又或者是還在零下的冬夜在街上無處可歸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爬起來。
是他在她晦暗的生命，點燃了一束光。她感激不盡。
“那就別還了，一直欠著吧。”
那就別還了，一直欠著吧。
這句話落入許笑薇耳畔，讓她安靜了多年的心湖忽的波濤洶湧起來，許笑薇將目光落在江晉身上的同時，後者不疾不徐的再次開口，“我是你最堅固的後盾，你可以把脆弱和困難都交給我，不需要去求任何人，記住，你只欠我一個人的。”
最好欠一輩子。
江晉眼睛如狡黠的月光一樣清亮，又略見清煙一般模糊不定，許笑薇第一次與他四目相對，沒能明白他那黑沈的眼眸中蘊藏的意思。
江晉眼角的傷痕雖不明顯，但每次看在眼裏，許笑薇都似乎能感同身受到他受傷的心情。誰都知道當年的江晉是紅遍半邊天的影帝，可後來忽然的隱退，大家都不知道真相如何，許笑薇想，會不會是因為眼睛的這道疤，亦或是……因為這道疤背後的故事。
這些她都不得知，也不敢再去問江晉，生怕像上次一樣觸動到他的防線。
——
回到W市後的幾天，劇組重新啟動，大家在忙著趕進度一刻都沒有閑著，每日幾乎進行到很晚才收工。
微博上照片的事經過半個月的沈澱，已經被新的話題而取代了熱度。
現場人員也都非常識趣的沒有提起這件事，就連許笑薇也不禁好奇段嵐居然會就此罷手了，這完全不像她的作風。
這日，許笑薇在休息區閱劇本，碰巧聽見一旁從化妝間出來的兩人，助理問段嵐還去不去法國拍廣告的事。
段嵐聽了怒氣直升，“還拍什麽！上面都已經把這個廣告推給別人了！”
助理對這件事不知情，知道踩雷了也不敢多說什麽。
許笑薇得知這件事，第一反應聯想是不是江晉做的，她想尋了空去問江晉，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。
接下來的一星期許笑薇都是早出晚歸，晚上回來的晚江晉家的燈已經滅了，許笑薇也沒去打擾。
再次見到江晉是在一周後的一個晚上。
今天收工的早，許笑薇讓黎果去買了食材，準備今晚跟付晨在家裏吃火鍋。
原因是因為在前日，段嵐被丟失廣告機會而口不擇言拿微博照片的事刺激許笑薇，後者當即態度淡定，像這件事對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影響一般，當著段嵐的面邀付晨一起吃飯，把段嵐氣的五官扭曲。
許笑薇以為付晨能看的出來她是故意激段嵐的，可沒想到事後付晨居然真的問她吃飯的時間。
許笑薇從鏡頭下來，黎果就給她拿來外套和熱水袋，許笑薇把熱水袋抱在懷裏，笑著說，“師哥我以為你能看出來剛才我是故意說出那樣的話的。”
“嗯，看出來了。”付晨也不否認，“但我當真了。”
許笑薇：“……”
無奈，許笑薇只好趁今晚早收工，把飯局落實了。
付晨擔心和許笑薇出去吃飯會被狗仔捉到，散發對許笑薇不利的事，便跟她說在家隨便吃吃火鍋就好。
這晚，許笑薇和付晨從外面回來，正好遇見剛下班回來的江晉，對方看見付晨時眼睛瞇了瞇，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他。
許笑薇擔心跟付晨獨自相處會尷尬，最後把江晉也叫上了。
誰知……
整場的氣氛更加微妙了。
許笑薇不傻，她能感受到身邊的兩個男人電光火石間的火藥味，但她沒能明白這兩人無故散發的火藥味起因是因為什麽。
因為沒有他們喜歡的番茄鍋？
江晉挑食，吃的東西並不多，他只是等許笑薇和付晨吃完，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飯後，付晨幫著許笑薇收拾，經紀人來電話說是帶他去錄音棚走一趟，人就被接走了。
許笑薇送他離開重新回屋，關門的時候手機響了，她邊接邊往餐桌去，剛走沒幾步，就聽見那邊低沈的嗓音，“我的錢包落你那了，幫我送過來。”
許笑薇在江晉剛才坐過的凳子上找了遍，“錢包？沒看見啊。”
“在沙發上。”
許笑薇又回到客廳，才看見不該出現在這的皮夾。
他什麽時候落下的？明明都沒有在沙發待過。
許笑薇：“現在送過去？”
“不然？”
“為什麽你……”
“我在洗澡。”
“……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許笑薇反應快，把傘拾起來放在一邊，“江晉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江晉挑了挑眉，“不歡迎？”
“沒有沒有，請進。”
許笑薇頓悟過來立刻側身讓出了過道請他進來，後者把傘合上遞給她時，言簡意亥的表明吳安全因為在鄰市沒法趕回來，只好由他來接她回去。
許笑薇知道江晉有潔癖，目睹他進屋後就站在那蹙著眉沒有動作，她轉身進廚房拿消毒水出來把凳子仔細擦拭了遍，確定幹凈後才敢讓江晉坐下。
陳湘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，正好看見自家女兒把凳子擦好給一穿著西裝挺拔的男人坐，眉宇間爬上一抹困惑，“薇薇，這是誰啊？”
許笑薇聽見聲音站直了身子，猶豫幾秒如實道來，“老板。”
然後對江晉說，“老板，這是我媽，陳湘。”
江晉聞言欠身朝陳湘看去，“您好，我叫江晉……是許笑薇的老板。”
陳湘從剛才許笑薇的舉動大致猜到江晉應該有潔癖，便識相的和他保持距離讓他坐下，“薇薇跟我提起過您，她說您對她很好，謝謝您這麽器重她。”
江晉剛坐下，目光隱約帶了某種情緒覷了身旁的許笑薇一眼，“應該的。”
鍋裏還燉著東西，陳湘沒說幾句就回了廚房，不知想起什麽，她回過頭對江晉道，“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，你們不趕時間的話就在這待著吧，安全要緊，這會兒出去外面也都是泥路，不好走。”
這一待，就到了晚上六點。
眼看著天越來越黑，雨勢卻越來越大，許笑薇開始焦急的在屋裏來回踱步。
劇組那邊倒是不著急，主要是……江晉……
她在來回走動的時候江晉就坐在那看手機，正好翻到今日天氣預報，嘴角扯開一道不明顯的笑。
許笑薇用開水把杯子清洗幹凈，給江晉斟了杯茶，跟他商量：“如果今晚回不去的話……要不，我帶你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旅店，你將就一晚上？”
江晉目光沈沈地盯住她，話語帶了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，說話時眼睛望窗外瞟了眼，好像在說：‘你覺得出的去？’
現在雨大的連門都難出，更別說出去找旅店了。
就在許笑薇還尋思該怎麽辦時，江晉端起茶杯淺酌一口，才徐徐道來，“不用了，這挺好。”
小是小了點，但起碼有家的味道。
晚飯後，雨倒是停了，但陳湘擔心二人夜晚行車回去不安全，強行留江晉在家過夜，並去把許笑薇的房間收拾出來讓他睡。
江晉環視房內，簡單的白色調，房間裏所有擺設很簡陋，書桌、床、衣櫃還有一把小椅子就再無其他。
江晉看著桌上的相框出神約莫幾秒，就聽見陳湘的聲音在旁邊響起：“江總，真的謝謝您能夠讓薇薇成為您公司的一員，也謝謝您肯給她這個機會，真的特別謝謝您。”
說著，陳湘激動地都要跪下，被江晉快一步扶起來，“阿姨您別這麽說，許笑薇很有潛質，換種方式說她也幫了我。”
陳湘站穩，連忙把手從江晉手裏抽回來，生怕弄臟了他昂貴的西裝，“薇薇這個人很要強，從小到大她在外面受的苦回家都不會告訴我們，生怕我們擔心。這幾年她在外面幹了什麽，其實我都知道，但是見薇薇這麽辛苦的瞞著我，我也就沒敢跟她說。她說老師器重她讓她出國進修，其實……”
陳湘越說情緒越不穩定，眼淚不止的往外流，連布滿老繭的手也在止不住的顫，“其實她在給別人打苦工，洗碗、拖地、發傳單這些我都知道，這丫頭這麽多年還一直以為我是不知道的，每次回來都只跟我說她又交了哪些好朋友，又接了好劇本，每當我看見她拼命強撐的笑容，我都特別恨自己，沒能給她一個好的生活環境……”
江晉只知道許笑薇和母親一起生活，六年後家境窮苦，但他不知道許笑薇為了讓母親不擔心，而圓的善意謊言。
不知道怎麽的，他聽見這些心裏堵的慌，就像特別多碎碎的石子堵在那，讓他呼吸不過來。
江晉不懂怎麽安慰人，只能給陳湘拿紙巾，對她說不用擔心，以後許笑薇他會照顧好。
門外由遠漸近傳來許笑薇呼喚媽媽的聲音，陳湘立馬擦幹眼淚，跟江晉說對不起沒控制情緒的話，出了房間。
陳湘離開後，江晉站在原地，雙眸清潤地看桌上的相框，是許笑薇穿著校服和父母的合照，她咧著嘴笑的很開心，江晉第一次見到許笑薇時她臉上也是掛著這樣的笑。
許笑薇一家休息時間很早，也因為陳湘吃了藥犯困，八九點的時候就睡下了。
外面沒有了動靜，江晉擇床睡不著，只好端著手機站於窗前閱郵件，這幢房子只有一層，其次是曬東西的天臺，許笑薇房間窗戶外正對著一顆參天大樹，冷風吹過，把樹枝拼命往下壓，水滴從樹葉上脫落下來，樹下從而唰唰飛過一陣雨水。
鄉下的空氣遠比城市要清新許多，江晉到最後也無心看郵件，索性合上眼站在那，任由涼風吹在他身上。橘黃色燈光從外灑進來，使他棱角分明的面容變得柔和了幾分。
“叩叩——”
幾分鐘過後，伴著敲門聲，從門外飄進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，“可以進來嗎？”
“進。”
江晉側身看向門口的時候，就看見許笑薇抱著一張棉被進來，棉被看起來有些厚重且大，將她整個上半身擋的嚴實。
許笑薇把抱進來的棉被放在床上，見床鋪完好的沒有動過的痕跡，她扭頭看站在窗前的江晉，問他，“睡不著嗎？”
“嗯。”
許笑薇幫他把棉被鋪好，完事了大功告成的拍拍手，“王姨說你會認床，是因為這個嗎？”
江晉窒了下，許笑薇怕他誤會趕忙解釋，“是我問王姨的，因為我看你不管多晚都會回家睡覺，王姨才跟我說你會認床的事。”
江晉心想這也不錯，她還關心起他的生活來了。點了點頭，應了個‘嗯’。
許笑薇指著剛鋪好的床，說：“今晚你就勉強將就一下吧，床鋪我媽剛幫我換上的，棉被是前幾天剛洗的，這幾天我跟媽媽睡沒有睡這，可以放心用。”
“嗯。”江晉餘光瞄見許笑薇砸吧了下嘴巴，知道她沒話要說了，他破天荒的為她開啟話題，“你也睡不著？”
許笑薇點點頭，“對啊。”
江晉已經脫下西裝外套，此時身上套著一件淺藍色襯衣，領帶被取下，頂端的紐扣也解了幾顆，整個人也沒有了平日的冷板，許笑薇走到他身旁，仰頭望著被雲層遮住的月亮，對江晉道：“謝謝你。”
江晉聽出她語氣中隱藏的情緒，扭頭看著她消瘦的下巴，不語。
許笑薇嘴角向上揚了揚，保持仰頭的姿勢任由涼風吹在臉上，“謝謝你，除了謝謝我不知道該說什麽，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，都不知道這輩子還還不還的清了。”
如果沒有他，她許笑薇一定還只是一個窩在後廚房洗碗的洗碗工，又或者是還在零下的冬夜在街上無處可歸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爬起來。
是他在她晦暗的生命，點燃了一束光。她感激不盡。
“那就別還了，一直欠著吧。”
那就別還了，一直欠著吧。
這句話落入許笑薇耳畔，讓她安靜了多年的心湖忽的波濤洶湧起來，許笑薇將目光落在江晉身上的同時，後者不疾不徐的再次開口，“我是你最堅固的後盾，你可以把脆弱和困難都交給我，不需要去求任何人，記住，你只欠我一個人的。”
最好欠一輩子。
江晉眼睛如狡黠的月光一樣清亮，又略見清煙一般模糊不定，許笑薇第一次與他四目相對，沒能明白他那黑沈的眼眸中蘊藏的意思。
江晉眼角的傷痕雖不明顯，但每次看在眼裏，許笑薇都似乎能感同身受到他受傷的心情。誰都知道當年的江晉是紅遍半邊天的影帝，可後來忽然的隱退，大家都不知道真相如何，許笑薇想，會不會是因為眼睛的這道疤，亦或是……因為這道疤背後的故事。
這些她都不得知，也不敢再去問江晉，生怕像上次一樣觸動到他的防線。
——
回到W市後的幾天，劇組重新啟動，大家在忙著趕進度一刻都沒有閑著，每日幾乎進行到很晚才收工。
微博上照片的事經過半個月的沈澱，已經被新的話題而取代了熱度。
現場人員也都非常識趣的沒有提起這件事，就連許笑薇也不禁好奇段嵐居然會就此罷手了，這完全不像她的作風。
這日，許笑薇在休息區閱劇本，碰巧聽見一旁從化妝間出來的兩人，助理問段嵐還去不去法國拍廣告的事。
段嵐聽了怒氣直升，“還拍什麽！上面都已經把這個廣告推給別人了！”
助理對這件事不知情，知道踩雷了也不敢多說什麽。
許笑薇得知這件事，第一反應聯想是不是江晉做的，她想尋了空去問江晉，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。
接下來的一星期許笑薇都是早出晚歸，晚上回來的晚江晉家的燈已經滅了，許笑薇也沒去打擾。
再次見到江晉是在一周後的一個晚上。
今天收工的早，許笑薇讓黎果去買了食材，準備今晚跟付晨在家裏吃火鍋。
原因是因為在前日，段嵐被丟失廣告機會而口不擇言拿微博照片的事刺激許笑薇，後者當即態度淡定，像這件事對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影響一般，當著段嵐的面邀付晨一起吃飯，把段嵐氣的五官扭曲。
許笑薇以為付晨能看的出來她是故意激段嵐的，可沒想到事後付晨居然真的問她吃飯的時間。
許笑薇從鏡頭下來，黎果就給她拿來外套和熱水袋，許笑薇把熱水袋抱在懷裏，笑著說，“師哥我以為你能看出來剛才我是故意說出那樣的話的。”
“嗯，看出來了。”付晨也不否認，“但我當真了。”
許笑薇：“……”
無奈，許笑薇只好趁今晚早收工，把飯局落實了。
付晨擔心和許笑薇出去吃飯會被狗仔捉到，散發對許笑薇不利的事，便跟她說在家隨便吃吃火鍋就好。
這晚，許笑薇和付晨從外面回來，正好遇見剛下班回來的江晉，對方看見付晨時眼睛瞇了瞇，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他。
許笑薇擔心跟付晨獨自相處會尷尬，最後把江晉也叫上了。
誰知……
整場的氣氛更加微妙了。
許笑薇不傻，她能感受到身邊的兩個男人電光火石間的火藥味，但她沒能明白這兩人無故散發的火藥味起因是因為什麽。
因為沒有他們喜歡的番茄鍋？
江晉挑食，吃的東西並不多，他只是等許笑薇和付晨吃完，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飯後，付晨幫著許笑薇收拾，經紀人來電話說是帶他去錄音棚走一趟，人就被接走了。
許笑薇送他離開重新回屋，關門的時候手機響了，她邊接邊往餐桌去，剛走沒幾步，就聽見那邊低沈的嗓音，“我的錢包落你那了，幫我送過來。”
許笑薇在江晉剛才坐過的凳子上找了遍，“錢包？沒看見啊。”
“在沙發上。”
許笑薇又回到客廳，才看見不該出現在這的皮夾。
他什麽時候落下的？明明都沒有在沙發待過。
許笑薇：“現在送過去？”
“不然？”
“為什麽你……”
“我在洗澡。”
“……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